两个民族产生矛盾,只有抛弃一个民族的理想
引言:
在此后的六年中保持着一种阴沉的、但表面上还是平静的局面。到年,已有可能减少驻军,把内部的安全委托给英国空军负责,解散英国的宪兵队,减少警察的人数。到年,犹太人口增加到十五万人,约为战争结束时的两倍半,占现有人口的16%。由于先驱者的无限热情和献身精神,犹太人的农垦区取得了显著的进步;但是能够供应发展需要的资金短缺,经济情况困难,失业很普遍。
年移出的犹太人比移入的多二千三百人。阿拉伯人口的数量也在迅速增加,因为出生率很高,过去使很多年青人一去不复返的土耳其征兵制度不复存在了,过去很高的死亡率降低了(在这方面,政府的公共卫生可以说至少作出了一些成绩),而且还有一些人从邻近的阿拉伯国家非法移入。然而,在表面的秩序和进步的掩盖下,“在两个民族的理想之间已经产生了矛盾,而在委任统治书所强行规定的制度下,只有抛弃一个民族的理想或两者都抛弃,这种矛盾才能解决"。
约旦河的东部地区,过去不过是在名义上由奥斯曼政府管辖,从年以来就由大马士革的费萨尔阿拉伯政府治理。不过,年4月的圣雷莫会议却将这个地区划给英国,作为巴勒斯坦委任统治地的一部分,但附有条件,即“在约旦河与最后确定的巴勒斯坦东部边界之间的地区内,委任统治国在国际联盟行政院的同意下,有权推迟或暂停执行本委任统治书中它认为不适合当时当地情况的条款,并有权对该地区的治理作出它认为是适合当时当地情况的规定"。因此,紧接着在大马士革的阿拉伯政府于年7月为法国推翻以后,巴勒斯坦的高级专员就在当时这个地区的主要城市萨勒特召集地方上的阿拉伯显要人物会谈,告诉他们英王陛下政府打算允许他们在少数英国顾问的协助下立即成立自主政府。于是在四个主要城市成立了地方委员会。但在能够形成统一的行政制度以前,年2月,埃米尔阿卜杜拉率领一支阿拉伯军队到达马安(这个地方曾经一度处于他父亲的汉志王国的版图之内),并宣布了他要对叙利亚的法国人发动一次叛乱的意图。他推进到安曼,受到地方委员会的欢迎,英国人也没有反对他,于是他就接管了这个已经行之有效的政权。在四月间开罗会议结束时,殖民大臣丘吉尔先生同意承认他是外约旦的实际上的统治者,倘若他放弃反对法国人的野心并接受英国的保护和财政援助来建立一个现代行政机构的话。
年9月,根据委任统治书第二十五条的规定,英国取得了国联行政院的同意,把外约旦从委任统治书中有关建立犹太人民族之家(包括委任统治国对犹太人移民入境和取得土地给予便利的义务在内)的一切条款中除去。年,英国承认“在埃米尔阿卜杜拉的统治下存在着一个独立的政府,但以这个政府是一个立宪政府为条件”。
从那时起,阿卜杜拉机巧地向着取得独立和王位的目标前进;在年,他得到成功。由于这个国家处于沙漠的边缘,人口稀少,物资缺乏,他就继续欢迎英国对他的阿拉伯军团给予财政上和技术上的支持。这就使他容易受到极端主义分子的责难,说他投靠英国人,同时这也引起了这位国王原有的扩张主义的野心,从而导致他在年7月的被刺。谣传阿卜杜拉如果能够比较自由地不顾阿拉伯的舆论的话,他是赞成同犹太复国主义者实行经济合作的;但是这种合作关系也许会成为一种不平等的伙伴关系,因为犹太复国主义者从来没有把“河那边的大片的、荒凉的、和没有开垦的、随着阿卜杜拉的去世和英国威望的下降,约旦的未来还是一个不解之谜。
战争期间,英国为了保护它在阿拉伯半岛的突出地位,曾经谋求同法国和意大利达成协议:由这些国家保证不去攫取、也不同意第三国攫取阿拉伯半岛的土地或红海的海军基地。英国还一开始就与年青的瓦哈布派的埃米尔阿卜杜勒.阿齐兹·伊本·沙特保持友好关系。在战争初期,象阿拉伯民族主义者那样,英国就曾派遣使节去向他表示,希望他支持阿拉伯人起来反对土耳其人。但是,杰贝勒沙马尔北面的他的世仇、亲土耳其的埃米尔这个劲敌离他太近了,因而他除了给阿拉伯人以道义上的支持而外,不能再做什么。他要同麦加和麦地那的统治者谢里夫侯赛因采取一致的行动,在心理上也是困难的,因为这些城市被虔诚的瓦哈布派看作是《古兰经》和逊那所不允许的盲目崇拜和腐朽的圣徒崇拜的中心。而谢里夫在年使用阿拉伯人的国王的称号,使事情更加恶化了。侯赛因以他的奥斯曼文化和自负的个人野心,很明显地把伊本·沙特看成一个野蛮人的暴发户,以“一种故作屈尊俯就和甚至无礼的态度”和近乎高压的方式来对待他。
随着奥斯曼帝国的崩溃,土耳其人停止了对沙马尔人的支持,于是伊本·沙特得以在年兼并了他们的土地,而他现在也就处于同侯赛因国王较量胜负的地位。若干年来他已经在沿着汉志边界的部落中从事瓦哈布的宣传,以争取这些部落背离侯赛因。年,当阿卜杜拉带领了一支军队来攻击他时,被他打得大败。当时英国还支持侯赛因,就制止了他侵入汉志。但是,这位年迈的国王同英国决裂了,主要是由于贝尔福宣言和委任统治书使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在政治上处于无所作为的状态,因而他宁可言行一致地支持阿拉伯人而不愿采取世故的态度。因为在这一点上拒绝妥协,他失去了英国的支持和援助。同时,他还被引上了一条非常错误的道路,即同沙马尔人、外内志的酋长们和也门的伊曼这样一些敌人或潜在的竞争者勾结起来反对伊本·沙特。他又在关于诸圣地的中世纪卫生情况问题上卷入了同埃及的不必要的争吵之中。年他宣布自己为哈里发,从而使他在伊斯兰教中剩下来的仅有支持者也背离了他。于是伊本·沙特就入侵汉志。侯赛因让位于他的长子阿里;但在次年这位瓦哈布王子就赶走了阿里,并兼并了汉志。沙特以前对英国的半臣服的关系现在显然是过时了。年,根据吉达条约,英国承认了他是汉志、内志及其属地的拥有主权而独立的国王;上述这些地区后来合在一起,成为沙特阿拉伯王国。伊本·沙特对英国则报之以保证同那些受英国保护的波斯湾酋长国保持友好关系。他本已承认了侯赛因的两个儿子费萨尔和阿卜杜拉取得伊拉克和外约旦王位的现状,现在又同意让英国人来规定他同这两个国家的边界。不过,就他同外约旦的边界来说,他思想上始终还有保留,这也许迟早会影响这两个王国之间的关系。
年的赛克斯一皮科特协定曾经作了这样的安排,即肥沃的新月地带应划分为四个区域,两个由法国和英国分别直接治理,而另两个则在法国和英国的分别指导和保护下由阿拉伯政府治理。法国直接控制的部分将是叙利亚沿海地带和奇利奇亚,而它所保护的地区则为叙利亚的内陆,包括摩苏尔省在内。但是,到年,英国军队在赶走了土耳其人之后,就占领了摩苏尔省。劳合一乔治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克里蒙梭放弃法国的要求,因而这个蕴藏石油的地区得以并入伊拉克。法国得到的补偿则是将土耳其石油公司(现改名为伊拉克石油公司)中四分之一的德国股份转移给它,英国还同意法国享有这个公司生产量的四分之一。英国还把它在叙利亚沿海地带的军事占领权移交给法国,而在费萨尔统治下的独立的阿拉伯人仍旧治理着内地的城市。这种形势是很不稳定的。阿拉伯人憎恨和惧怕的正是法国人的到来:因为法国只有一小支象征性的军队参加了反对土耳其人的战役,很难设想阿拉伯人能够同意法国在西方战线上的巨大牺牲使它有权对叙利亚提出要求。另一方面,法国人心目中想的是他们在北非的几百万讲阿拉伯语的臣民,因而对任何阿拉伯人的叛乱或阿拉伯的民族主义运动都没有同情心。他们把这些现象看成是英国想把法国从它在叙利亚的传统的合法地位挤出去的阴谋。法国对叙利亚的要求可以追溯到十字军时代,那时法国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它对叙利亚的要求还由于它在叙利亚推广了教育事业并建设了铁路和其他公共事业而进一步增强。但是,不管怎样,年送交金一克兰委员会的请愿书中有60%以上对法国的委任统治提出了直接的和强烈的抗议。
年4月,在民族主义者所举行的一次“全叙利亚代表大会”宣布成立一个大叙利亚(包括黎巴嫩和巴勒斯坦)的独立王国(以费萨尔为国王)之后一个月,圣雷莫会议将整个叙利亚交给法国作为委任统治地。法国人于是就有了合法的权力来对付内地的不友好的阿拉伯政权,这个政权的军队曾经袭击靠近两个地带的分界线的法国军事据点,而阿拉伯当局也曾从事过反法的宣传,并且阻挠过法国人的贸易。但在法国人方面,他们的反击措施也并非全无过错。年7月,古罗德将军送交费萨尔一份最后通牒,要求完全同意其中的所有各点,并且无条件接受法国对该国全部实行委任统治。当费萨尔正在企图进行谈判时,他的军队同法国军队发生了武装冲突。
这样,法国军队就占领了大马士革,并把费萨尔从这个国家赶了出去。法国在完全控制了局势之后,现在就能够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图来重新处理被征服了的大部分叙利亚地区了。法国人意识到他们的主要支持来自黎巴嫩的马龙派教徒,其他基督徒的团体是漠不关心的,而大多数的穆斯林教徒对他们深为厌恶,因此,为了便于工作,他们就利用和扩大叙利亚的宗教分歧(这种宗教分歧在叙利亚比在中东其他国家都要厉害得多),采取了无耻的“分而治之”的政策。穆斯林逊尼派的阿拉伯人大约仅占叙利亚和黎巴嫩合计人口的53%。有些少数民族或多或少地密集于一个地区:如黎巴嫩山脉中有三十四万马龙派教徒;沿海北半部纽赛里亚(安萨里亚)山脉中有三十二万五千阿拉威人或纽赛里亚派教徒;有十六万德鲁兹派教徒,主要定居在德鲁兹山区,但也有住在黎巴嫩的;在东北的杰齐拉也许还有二十万库尔德人。所有这些少数民族或少数派教徒在奥斯曼的统治下无疑都曾受到逊尼派的歧视,于是法国人这时便鼓励他们的分裂主义倾向。年,原来的黎巴嫩州由于包括了穆斯林占优势的城市贝鲁特、的黎波里和赛达(即西顿)在内而扩大了三倍;黎巴嫩的南部直到巴勒斯坦的边界,以十叶派的居民占优势;而在肥沃的比卡,居民的成分主要是由穆斯林和东正教的基督徒所混合组成。在黎巴嫩的范围扩大之后,马龙派教徒不再象在原来的黎巴嫩那样占绝对多数了,而各种教派的基督徒也只占微弱的多数。基督教徒的地位的削弱也许是一种有意识的安排,目的在于使他们更加依赖法国的保护,而不大倾向于遵循他们自己的民族主义路线。年和年,法国先后承认了德鲁兹山区和阿拉威人的地区的独立。叙利亚的剩下部分在年被分成大马士革和阿勒颇两个国家,目的在于利用这两大城市之间的传统的对立情绪,但这一尝试没有实行好久,在年这两个国家又合并了。
在这样肢解了这个国家之后,法国人就着手把他们自己的文化模式强加于这个国家,其所用的方式虽然使不能表达自己意志的大多数人逆来顺受了,却必然使那些具有政治抱负的少数人更加与他们疏远。把叙利亚一黎巴嫩的通货固着于法国法郎固然是合乎逻辑的,但却产生了使它跟着法郎一道严重贬值的不幸后果。法文的教学推进到这样的程度,以致有人报告说:在有些地区,几乎不能读阿拉伯文的儿童却学了马赛曲。特别编写的历史教科书煞费苦心地宣扬叙利亚人在种族上不是阿拉伯人。行政机构常滥用职权来增进法国公司和拥有特许权的人的利益。法国人还大大地利用了两个外来的、在叙利亚还没有固定居住地方的少数民族作为他们推行政策的工具。
结束语:
这两个民族是五十年前当他们的家乡为俄国兼并时由土耳其人带来的塞卡西亚人和在大战期间及战后逃脱了土耳其人的屠杀的亚美尼亚人。前者即使不经过训练也是很得力的士兵,特别适宜于讨伐性的远征队和防守难以驾驭的地区;后者因为有机智和对利凡特其他民族的优越感,用作情报人员是很得力的。
转载请注明:http://www.abuoumao.com/hykz/4831.html